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人终究是自然之子,在屋里呆久了,难免又想回归于自然,与天地相拥。
这次是我约的草儿,目的地仍然是麻布山。
车一离开柏油马路驶进曲曲折折的乡间小路,人就感觉神清气爽。绿茵茵的草,黄灿灿的稻,白盈盈的楼,让你目不暇接。
“去哪?”草儿问。
“登麻布大山”我答。
“好咧,满足你的心愿。”是的,真该登一回麻布大山了,离我这么近,约了一次又一次,一年又一年,终不得相见。总说“相见不如怀念”,但我仍想走近它,一步一步爬到山顶,看一看所谓“一览众山小”,是怎样的一种豪迈。
其实我和麻布大山第一次相约应该是四十年前的事了。那时我正在读初中二年级。班里同学自发组织春游_游麻布大山,我报了名。那个年代,麻布大山那一带还属于荒郊野外,根本没有公交车到达,去也只能骑一段路的自行车。班长细心,安排男同学带女同学,我是同桌带我。回家后,我对父亲说:“班里老师组织春游,每一个都要参加。”父亲对我一向严厉,听说是老师组织,自然是应允,也帮我准备了零食。殊不知,我胆大,向父亲撒了一个弥天大谎。
春游那天,父亲早早起床,喊醒我,让娘帮我炒了油炒饭,帮我倒好茶,一会儿叮嘱这,一会儿叮嘱那。正准备出门,屋门外响起了“叮铃铃”的单车声,接着就是“周琼选,周琼选”的叫喊声。我一听这声音,知道是同桌来了,心里咯噔一下,想“这下完了。”果然父亲听到喊声,一下冲了出去,见到一个男同学推着一辆自行车站在门口,父亲的脸立马变绿,两只眼睛瞪着同桌,大声吼道:“快走,快走,我们琼选不去,什么女孩坐到男孩后面,像啥样?”同桌一看这架式,吓得骑起单车风一样跑了。就这样,我与麻布大山第一次爽约。后来约了又约,一年又一年,麻布大山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牵挂。
麻布大山连绵起伏,车子仿佛就在山脚下行驶,感觉哪儿都是登山口。今天恰好阴天,有的是时间,也就没有紧迫感了。
我不晓得草儿把我带到了哪里?上了她的车,只得由她宰。她告诉我:“先下车转转,这里也美。”一下车,眼前这片旷野着实让我惊艳。左边是一梯梯的红土地。右边是连绵的青山,宛如长长的巨龙。其实我是喜欢那一梯梯的红土地的,站在红土地中间,仿佛瞬间感受到了大西北部的空旷与辽阔。记得2020年,我和几个朋友自驾游西藏,新疆,途经宁夏地区,那一望无际的红土地,戈壁让人震撼,那才让你感觉天地大美。可惜后来由于疫情,走到张掖只好打道回府,后来西藏,新疆之行一直都只在计划中了。
这里凌霄花开得艳。红彤彤的凌霄花织成一个长廊,婉如婚礼殿堂的通道,让人想到的是幸福,长久。知道凌霄花是因了舒婷的《致橡树》,我向来欣赏独立,自主的品格,不喜欢攀缓的凌霄。如果说我对它的美有所感动,恰恰是杨英对花的挚爱吧。
中午时分,我们在凌霄花下拿出包子,玉米,吃了起来。吃完,各自读各自的书,凌霄花飘岀淡淡的香,蜜蜂和着美妙的音韵,原来凌霄花也真美,不管你喜不喜欢,它总是站成它的姿势默默地芬芳着。
我读的是史铁生老师的《我与地坛》,这本书我读了几遍。每读一次,感动一次。今天读到书中第二节,写他母亲的部分,我仍然是泪流满面。是啊,老师的文字永远充满了灵性,母亲的爱永远是他生活中的一道光。这本书,我不知道我还会读多少遍?
草儿近来爱上了李清照的词,她常念的一句“却把青梅嗅”,我分明感受到了她少女般的单纯和羞涩,可我又更希望她有“惊起一滩鸥鹭”般的快乐。
空旷的原野,蓝蓝的天空,池塘里游弋的白鹅,让人的心莫名的悸动,儿时的歌不由的从喉咙里飘出,嘶哑也好,走调也罢,在这里,我们只做我们自己,天属于我们,地也属于我们,快乐更属于我们。
时间飞快流转,不知不觉已是下午三点。草儿说:“还是带你爬麻布大山去.”
车子开到麻布大山停车场,草儿说上麻布大山有两条路,一条是水泥路,一条是山路,由我选。我两条路都走了几步,想想自己身体还没有痊愈,终究选择了放弃。
这算不算又一次爽约呢?我想,也许吧。但,也许因此我又多了一份期待。
再见,麻布大山,我们还会相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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