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娘这次住院回来,开始起早床了。娘起早床,把我的生活节奏全打乱了。比如以前,我会趁着娘还在熟睡中,诵上一段经文,或读几篇《论语》《道德经》,再做几个大礼拜,拉拉筋骨,活动活动肌肉。这一下随着娘的早起,全被中断。看来,我还得重新调整时间了。人啊,就是这样,当你无法改变别人时,只能试着改变自己了。
如果这还可以改变的话,娘有些行为还真让你哭笑不得。
帮她穿衣服就让你挠心。娘今天别出心裁,要把一件外穿的夹克衫贴肉穿,再外面套棉袄。她说这样暖和,好着。我说:“不行,没这个穿法,里面要穿毛衣。”娘眼睛一斜说:“我就要这么穿。”没一点道理讲。我说,不行。她一只手把毛衣一抢,抱在怀里,死死不拿出来。我只好压低声音和她说:“娘老子,这个衣服不能这么穿,必须穿毛衣,不能感冒,一感冒又得打针,疼死人。”娘无可奈何地听由我摆布,不情愿地任我帮她穿上毛衣。嘴里不停地嘟嚷:“凭什么都听你的?”正准备帮她穿裤子,她老人家往床上一倒,赖着不起来了,任我怎么扯她,完全一副摆烂的姿态。像极了我侄子小时候。侄子小时只要没如他的意,他也是往地下一倒,一句“凭什么都听你的?”气死个人。侄子可打。娘呢,有时真想掴她几个耳光,可不敢呀,怕招雷劈 只好不断陪笑脸。
有时,我们总认为人老了,越活越任性,其实细观察,老人真的不是任性,而是大脑不大听指挥,犯糊涂了。
吃过早饭,娘又躺在沙发上,半醒半睡之间。我呢,正拿一本书想静静看下,只听娘嚷嚷着:“咋又帮我打针?”我说:“打什么针啦?冒呀。”娘说:“看啦,看啦 ,手上一根好粗的针。”说着把右手伸到我眼前。娘到这个年龄,手上完全就是皮包骨,几根血管暴露在外面,娘以为这就是针管。解释半天,娘灵光乍现,一脸自嘲,说:“哦,我还以为是针管呢。”
哎,娘老了,犯糊涂了,让你哭笑不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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