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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那座小镇上,街边的法国梧桐像是一群饱经沧桑的老者,肆意伸展着枝叶,悠悠诉说着往昔的故事;像是一把把撑开的巨伞,为恋人遮挡烈日的炙烤;又像是爱情的守护者,静静见证岁月的变迁中爱心永恒的恋者。斑驳的光影如同灵动的精灵,毫无保留地倾洒在柏油路上,为这座城添了几分慵懒与闲适。墙角边,几株不知名的野花倔强地探出脑袋,在微风中轻轻摇曳,像是在倾听着相依相偎牵手同行人的低语;像是在向世界展示它们的爱恋和友好;又像是在等待着一场温柔的邂逅。我和她,故事就从这里开始。
我们是小学的同学,一起在长满沙果子树的林子里穿梭,阳光像金色的丝线,透过狭窄的天空,在地面上切割出不规则的形状。偶尔踩到地上的小瓦片,还会发出清脆的声响;偶尔碰到树林周边的藤蔓,还会惊起一阵细微的颤动;偶尔看到墙角的蜘蛛,还会好奇地驻足观望。偷摘邻校的沙果子时,风声像一群欢呼的啦啦队,为我们的紧张与刺激助威呐喊,为我们的冒险增添一份紧张,为我们的快乐敲响一阵战鼓。被看果园的老李追得满地跑时,扬起的尘土好似兴奋的小观众,跳跃着记录我们的年少轻狂,舞动着见证我们的无忧无虑,飞扬着铭刻我们的肆意时光。那些日子,我们纯真得如同夏日里澄澈见底、毫无杂质的清泉,如同春日里娇艳欲滴、清新自然的花朵,如同冬日里洁白无瑕、纯净美好的雪花。可不知从何时起,一种微妙的情愫像一颗悄悄种下的种子,在心底悄然滋生。
每当她靠近,我的心就像一只慌乱的小鹿,慌得厉害。阴沉的天空仿佛一个默契的同谋,也在为我的紧张造势。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,只能假装不经意地把目光移开,眼神闪躲,像个做错事的孩子,手指还不自觉地揪着衣角,脚步也不自觉地往后退,呼吸也不自觉地变得急促。表面上,我还故作镇定,和她嬉笑打闹,可笑声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,如同平静湖面下涌动的暗流,好似静谧夜空里隐匿的风暴,还像幽深海底中潜伏的漩涡。学校的文艺汇演,她在台上翩翩起舞,窗外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,像一群轻盈的舞者在为她伴舞,像一首悠扬的乐曲在为她和声,像一片朦胧的纱幕在为她添彩。舞台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,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,那一刻,整个世界仿佛都按下了静音键,只剩下她。她就像夜空中最耀眼的星辰,璀璨夺目;像春日里最娇艳的花朵,芬芳四溢;像晨雾中最灵动的仙子,超凡脱俗。我在台下痴痴地望着,手心里全是汗,连衣角都被浸湿了一片,喉咙也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,明明满心欢喜,却连一句夸赞的话都说不出口,连一个眼神的交汇都不敢有,连一丝爱意的流露都小心翼翼。
青春期的爱,总是那么羞涩。我不敢向她表白,害怕一旦说出口,就会打破这份微妙的平衡,就像害怕触碰一个精美的水晶球,担心它会瞬间破碎;就像害怕惊扰一只沉睡的蝴蝶,担心它会振翅飞走;就像害怕打破一泓宁静的湖水,担心它会泛起涟漪。秋风吹过,落叶如同一只只金色的蝴蝶,纷纷扬扬,有的落在我的肩头,我轻轻将它拈起,夹进书本,仿佛留住了关于她的一丝记忆,仿佛珍藏了一段美好的时光,仿佛锁住了一份纯真的情感。我只能在她看不到的地方,默默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。为了能多和她待一会儿,我会故意绕远路陪她回家,夕阳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,像两条紧紧相连的纽带。可我却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,走路时甚至刻意保持着一小段距离,不敢并肩,不敢牵手,不敢有过多的言语。我会悄悄收集她用过的草稿纸,上面的字迹对我来说就像珍贵的宝藏,我常常在夜深人静时,拿出来反复端详,想象着她书写时的样子,想象着她思考时的神情,想象着她微笑时的模样。我会在她生日时,匿名送她喜欢的礼物,精心挑选包装纸,用彩色丝带仔细地系上蝴蝶结。看着她收到礼物时的惊喜,我心里既满足又失落,就像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,却又不敢伸手去触碰;就像在沙漠中望见了一泓清泉,却又不敢大步奔去;就像在寒冬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,却又不敢紧紧拥抱。
后来,我们都小学毕业,我回到了离学校三里的故乡,她却随父母去到了五十多里外的老家。在那些分隔两地的日子里,我靠着回忆和她的只言片语度日。冬夜的寒风像一头凶猛的野兽,呼啸着拍打着窗户;像一把尖锐的刀刃,刺痛着我的脸颊;像一个孤独的行者,在黑暗中徘徊。每次想象中给她打电话,仿佛听筒里传来了她的声音,像是冬日里的暖阳,给我带来了一丝温暖;像是沙漠中的甘霖,滋润着我的心田;像是黑暗中的灯塔,照亮着我的方向。我蜷缩在学校宿舍的角落里,想象着紧紧握着电话,仿佛这样离她更近一些,仿佛这样就能抓住那一丝温暖,仿佛这样就能跨越几十里的距离。想着即使通电话,我也只能是小心翼翼地询问她的近况,不敢多说一句关于爱的话语,就像一个在薄冰上行走的人,生怕一不小心就会掉进冰窟窿;就像一个在悬崖边徘徊的人,生怕一步踏错就会粉身碎骨;就像一个在迷雾中摸索的人,生怕迷失方向就会陷入绝望。每次想打电话,我都不敢想象自己会说什么,我恨透了那个胆小怯懦的自己。
离别五十年后,一次同学相聚的机会,我们在母校重逢。在那熟悉的沙果子树林,一棵棵果树像满脸皱纹的老人,在岁月的侵蚀下显得愈发沧桑;像一本尘封的旧书,记录着过往的点点滴滴;像一幅褪色的画卷,描绘着曾经的繁华与喧嚣。树下的青苔在潮湿的空气中蔓延,石板路上还留着昨夜雨水的痕迹。我们相对无言,眼中却满是复杂的情绪,那些情绪像一团乱麻,交织在一起;像一场暴风雨,在心中翻涌;像一片迷雾,让人看不清方向。她微微低下头,发丝垂落在脸颊旁,我能看到她微微颤动的睫毛,那一刻,我才发现,这么多年过去,那份爱从未消失,只是被我藏得太深,深到连我自己都差点遗忘。
相互有了微信,就有了聊天的机会。清晨,我散步来到在河边的长椅上坐下,月光洒在水面上,波光粼粼,像无数颗细碎的钻石在闪烁,像一片片舞动的银鳞,像一串串璀璨的星辰。岸边的垂柳随风轻轻摆动,枝条偶尔扫过我们的肩膀。微风轻轻拂过,带来丝丝凉意,像母亲温柔的手,轻轻抚摸着我;像一首轻柔的摇篮曲,缓缓抚慰着我;像一抹淡淡的花香,悠悠萦绕着我。我鼓起勇气,打开视频,将这些年的情感一股脑地说了出来,声音微微颤抖,还带着一丝紧张。她静静地听着,眼中泛起了泪光,那泪光就像清晨荷叶上的露珠,晶莹剔透;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,明亮动人;像春日里绽放的泪花,纯洁无瑕。原来,她也有着同样的心思,只是我们都被这份 “爱的猥琐” 束缚了太久,像两只被困在茧中的蝴蝶,不敢破茧而出;像两只被锁在笼中的鸟儿,不敢振翅高飞;像两棵被暴风雨摧残的树苗,不敢茁壮成长。
如今,每当我回想起那段时光,心中满是感慨。那份小心翼翼、藏在心底的爱,虽有些 “猥琐”,却也是青春里最珍贵的回忆,它就像一首悠扬的老歌,在岁月的长河中缓缓流淌;像一幅绚丽的画卷,在记忆的深处徐徐展开;像一颗璀璨的珍珠,在时光的磨砺中熠熠生辉。它让我明白,爱,有时候需要勇敢地表达,才能绽放出最绚烂的光彩,如同花朵只有勇敢地绽放,才能展现出最美的姿态;如同鸟儿只有勇敢地飞翔,才能拥抱广阔的天空;如同星辰只有勇敢地闪耀,才能点亮黑暗的夜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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