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应该是在1990年或者是1989年的一个冬天,感觉那个年代的冬天特别冷,当时,我家养了一辆解放牌卡车,是最古老的那种解放车,当时又称为老解放,这种车也被叫做油老虎,意思就是特别费油,那个年代的车,马力小,拉的少,还跑的慢,毛病多,经常坏车,抛锚。
一天晚上,我在北京卸完煤,准备返回蔚县,在昌平西关环岛的西北角,有个叫做“御路旅馆”的店,这种店现在是看不到的,当时就是黑乎乎的大院子,几排房,条件特别差,院子里长期都是大量的煤车交易,特别混乱,特别脏,北风一吹,空气都是黑色的煤灰,而我们就是每天与这种环境打交道。在我就要准备出发的时候,我被一个小伙子拦住了车,他趴在我车窗处说,他是蔚县南吉家庄的人,家里有事,想搭车回家。
我呢,觉得反正车上有位置,拉个人还有说话的,当时的驾驶人可以坐三个人,除我以外,还有我的一个跟车的,也是我的徒弟,徒弟比我大几岁,当时,我应该是21岁,徒弟25岁,搭车的人叫乔爱泉,22岁。我最小,但是,我是车老板。
大家不要以为车老板,很拽,尤其是那个年代,一般地区公路上有时候能半小时不见一辆车,更有人很少坐过汽车,没去过张家口,怎么形容呢,很多人,太土了,没见过世面的人,是大多数人。
本来开车的司机,当时就很牛,何况还自己养车,我们村,就我们一家有,并且保持记录相当久。但是,这车养的倒霉,跑一趟好几天不说,运费低,最要命的是车太能坏了。
而就在乔爱泉搭车这次,本来一路上,三个年轻人有说有笑,说的非常过瘾,尤其是我与他说话观念特别投缘,就这样走到后半夜,来到了一个名字叫做“青杨树”的村边,三个人停车下来尿尿,这时,下雪了,大雪纷飞,西北风真的如同刀割刺骨,急急忙忙上车关门,准备再走,只听发动机突突几下,灭了,再弄,怎么搞也不行了,坏了!
我发愁了,因为当时兜里没几个钱,这运输跑的是,每次回来钱不仅没增加,还不够,尤其这一次,因为去了,买煤那个人钱不够,给的就不足,三个人挤在车里,特别冷,跟车的叫闫库,是常宁小庄的人,他知道我当时的情况艰难,也替我犯愁,一个劲嗨。嗨个不停,乔爱泉就解劝。
挨到天亮,公路上已经是积雪很厚了,附近正好有个路边店,他家有辆拖拉机,我就跟人家商量,把车拖到他院子里,并且也可以住在他的店里,也可以吃饭喝热水了。
等到一辆认识的空车过来,我搭车回西合营找修理工,等我和修理工回来,闫库说乔爱泉坐长途班车走了,临走给我留话,说有困难就去他们村找他,怕我忘记他的名字,还在一块香皂上刻上字。
我也没太当回事,帮着修理工开始修车,原来是正时齿轮打了齿,需要更换,好在修理工临来的时候,就在家确诊了,带了配件,但是天气太冷,手指头冻的疼,修一会就往屋里跑,就这样拖到了第二天上午,只见一辆从蔚县方面过来的班车停下,乔爱泉下车了,我和闫库大为惊奇,只见他过来问修好没,担心我们两个人一直困在这里,说给我送钱来了,说着从棉袄的最里面拿出厚厚的一沓钱,我被感动了,不知道说什么好,萍水相逢,只是搭车说了一路话,便交了这样一个一生的朋友。
再后来,我也并没有因为这一千四百元赚钱,而是,一路继续赔,以至于用了好多年才还了他的钱,但是,我们两个人会经常见面,吃饭,他不会喝酒,有严重的牛皮癣皮肤病,我有时候去他家吃饭,每次去了给他丟几块煤下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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