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明天九月初九,重阳节。
时间真的过得太快,过了重阳,离年又不远了,有点心慌。
都说人慢慢往老去走,越希望时间慢些走,甚至停滞。
老娘这次恰好相反,数着日子在过。天天问:“好久是九月初九?哦里还冒到初九?”真有度日如年之感。
我呢,每每娘一问,就吓一跳。这个九月间的日子于我过得忐忐忑忑,诚惶诚恐。
几个月前,去月田老家时,在湾头路边的~个小庙里帮娘抽了一支签,原话已不记得,大意是娘这个阴历九月会走。于是心里一直惦记着这件事,总想娘是不是有啥先知先觉呢,如果这签真灵验了,那不就从此是个冒娘崽了。
想起这些,不免对娘更多了一份耐心,一份细心。
可这个月,我明显感觉娘好了许多呀:可以牵着一双手上厕所了;腰已不疼了;早晨可以吃一个包子两杯豆浆了;中午可以吃一它饭了,晚餐我一般是不让娘吃的,总感觉空腹对老人更好。娘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,咋看也不像一个要走的人。
菩萨逗我呢。
下午,趁阳光正好,帮娘洗完澡,娘满脸的舒服,眯着眼睛,笑嘻嘻地问:“好久九月初九?”我答:“明天。”“啊?明天,哎!”这时,我麻着胆儿问了一句:“你老问九月初九干嘛?”娘望着我说:“九月初九,你带我上山打板栗啦。”我一听,差点笑喷,她竟然是要上山打板栗。我还以为……
我逗娘:“去得不?”“去得,去得。”我个糊涂娘。
娘开始回忆她儿时打板栗时的快乐。外婆的屋后栽着两棵齐屋高的板栗树,树上结满了板栗球,一到九月间,板栗球慢慢变成焦黄色,待熟透了,一个个炸开。这时屋场里小孩围着板栗树转,拿的拿竹篙子,摇的摇树,一阵阵,板栗“哗啦啦”落了一地。于是大家拿着竹蓝一篮蓝捡了回去。
娘讲着,讲着,瞌睡又来了。我静静地看着躺在我身边的娘,布满褶子的皮肤薄得如一张纸,仿佛轻轻戮一下就会破,但我又分明看到了那眼角挤满了快乐,如孩童般。我轻轻拥紧了娘,如同拥着一个小女孩。
明天,初九,该给娘一点什么呢?小零食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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