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
在一个装潢像嵌在墙壁上半只酿酒木桶形状的咖啡店内，姚冬和杨睿正悠闲地坐在落地窗旁看外边的人投喂鸽子。一个穿尿不湿的小孩摇摇晃晃扑向正在觅食的鸽子，鸽子警觉，扑扇着翅膀飞走了，没一会儿又飞回来。
“几点了？怎么还不来，不会放咱们鸽子吧？”杨睿有点儿坐不住。
“等等吧，应该不会。”
“刘小暖从哪儿找的人，靠谱儿吗？”
“我说你甭老在我耳朵根儿嗡嗡，说的我心烦。”
“刘小暖！”姚冬看到已到前厅旋转门门口的刘小暖和一个中年男人东张西望，伸出手臂高喊。
刘小暖和中年男人绕过一众摆放精致的桌椅和涌动的人流。
“等半天了吧？今天周末，堵车。”刘小暖刚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解释道。
“没有，我们也刚到。服务员，四杯咖啡，你们喝什么味儿的？”
“看着点，别太苦就行，噢，先介绍一下，这位是远视公司的经理，樊磊。”刘小暖把身旁戴着遮了半张脸的眼镜的中年男人介绍给姚冬和杨睿。
“这位是姚冬，这位是杨睿。”她接着又把姚冬和杨睿分别介绍给中年男人。
“听小暖说，你们公司最近在搞直播业务，进展怎么样？”
“还不错，准备和多家公司牵头合作。”
“呦，还是大买卖。”
“谈不上，小打小闹。”
“简单介绍下我们公司，我们‘远视’呢，主要做青少年近视防控这块儿，规模不小，准备明年在纳斯达克上市，到时候会在那什么地方投放广告，叫什么来着，说是什么世界的十字路口。”
“曼哈顿？”杨睿及时补充道。
“对，对，曼哈顿，就这地方，瞧我这记性，老记不住，会在那儿的大广告屏上不定期轮回投放广告。”
“谦虚了，您这才是大买卖。”
“哪里哪里，为公司跑腿儿，干的都是不值一提的小活儿。”
“我说咱们就别没完没了的互相谦虚了，聊正事儿吧。”
两个女服务员端着托盘，把咖啡一一放在每个人眼前。
“好，好，聊正事。”樊磊捉起杯子抿了一口，烫到了舌头，慌乱从桌上的纸巾盒抽出张纸巾吐到上面。
“不好意思，这咖啡真烫。”
“真对不住，考虑不周，要不给您换杯冰的？”姚冬欠起身子准备撤掉樊磊的咖啡。
“没事儿，不要紧。”樊磊摆了摆手，“聊正事，我们呢，先准备在本市选一个示范点，推广一下产品，看看能不能达到预期效果，听小暖说你们那儿正好有块儿空地，当然，我今天来主要也是事先了解下情况，谈成谈不成都行，买卖不成仁义在，您说是吧？”
“美国小孩儿戴眼镜的不多吧？”杨睿见缝插针地问。
“不算多，那儿的学校基本不上晚自习。”
“是这样，本来呢，有一家数字图书公司邀请了一位知名作家，有意向在我们那儿开场签售会。话说回来，小暖是我们的朋友，这个面儿得给，这样吧，我回去先和那头儿谈谈看能不能延后错开时间，要是实在错不开，那就干脆把那档事儿推了。”姚冬看了看刘小暖，接着又把目光落回到樊磊身上。
“哎哟，感谢您的支持和理解，您这次忍痛割爱，不会太为难吧？”
“不为难，一点儿都不为难，其实我们非常乐意为广大青少年的眼睛出一份力，签售会什么时候不能开？都是些不要紧的事儿。”
“瞧瞧，瞧瞧人家这思想觉悟，小暖，你的朋友真不错，自己发达了仍心系百姓，赚钱的事儿先撇一边，我跟你说，这要是搁战乱年代，这就是开仓放粮赈济灾民的活菩萨。”
刘小暖轻握杯柄，向对方颔首致意。
“哪里哪里。”姚冬忙摆手说。
“那要不先看看我们公司的产品介绍。”樊磊边说边从公文包掏出一沓资料。
“这儿能抽烟吧？”杨睿转过身问一旁收拾邻桌杯碟的服务员。
“不可以的，先生。”服务员腾出一只手指了指墙上“禁止吸烟”的标志。
“走吧，咱们去外头谈吧，有点儿困。”杨睿站起身伸了个懒腰。
“我就不去了，你们去吧。”刘小暖说。
“端上咖啡，边喝边聊。”
三个人一人端一杯咖啡走到门口，一个女服务员看着他们有点儿发懵。
“去外头喝，一会儿再还回来。”
三个人端着咖啡，穿过四散的鸽群，在一处台阶上坐下来。
“我们的产品不光有眼镜，这是最基础的，另外还有眼贴、眼霜、眼罩、健轴仪……一系列，你们先大概看看。”樊磊翻开资料推到姚冬和杨睿面前。
“您说，您需要我们做什么？”
“除了场地之外，还需要点儿人手，给参会人员介绍下产品，拍几张照片，当然，报酬肯定不会少，这个你们放心。”
“关键我们也不懂你们这个啊。”杨睿边喝咖啡边看樊磊递给他的资料。“这专业名词可不老少。”
“没让您搞懂这些，来的都是些外行，你们只要换上行头往那儿一站，就是行业大拿，随便来几句都是金科玉律。”
“就只介绍介绍产品，拍拍照片？”杨睿将信将疑。
“您就把心搁肚子里，踏踏实实的，到时候我们的人也去，真是实在人手不够才找你们帮忙。”
“我看这次会展有搞头，那行，资料就先放我们这儿，带回去研究研究。”姚冬一脚踩灭烟头收拢起资料说道。
“得嘞，那我可就等信儿了。”樊磊说完，端起咖啡正要一口气闷掉，这时一坨鸽子屎不偏不倚掉落杯中。
“得，成‘鸽屎咖啡’了。”杨睿幸灾乐祸道。
“一口没喝。”
“飞来福，一点儿都不晦气，您甭听他的。”
樊磊走后，姚冬和杨睿踅回咖啡厅。
“你从哪儿找来这么一人？整个一空手道。”姚冬问刘小暖。
“相亲大会，没想到吧？你们谈的怎么样？”
“搁相亲大会上找生意，真有你的。”杨睿打岔道。
“就那样，走一步看一步吧，反正现在也没事儿干。”
“瞧你们这，看不上人家还答应？”
“主要这哥们儿太能侃了，得亏人类还没来得及开发火星，要不然得说成在火星上市。”杨睿张牙舞爪地说。
“你们呀，和他半斤八两，你们哪有什么作家签售会？”
“越扯越没谱儿。”
窥视卡
雷达卡
发表于 2025-7-8 15:35:04
提升卡
置顶卡
沉默卡
喧嚣卡
变色卡
千斤顶
照妖镜
发表于 2025-7-9 07:01:45
发表于 2025-7-10 09:22:36