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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没有记点关于娘的文字了。没记恰是因为生活波澜不惊,日子风轻云淡。娘的状态又恢复良好,皮肤白白净净,晚上睡得微鼾,又扶着拐杖跌跌撞撞上厕所了,说话虽然有时卡顿,却也让人忍俊不禁。
最有趣的还是吃饭,这一向口味及好,吃么么香。
早上仍然是各种材料打成的豆浆,加了蜂蜜,口感极好。最主要的是,我告诉娘,有营养,长寿。就凭这五个字,成了娘的最爱。逢人就咧着嘴说:“早餐吃这种啦,有营养。”中餐呢,我一般就问:“娘,吃什么菜?”娘总是看着我,歪着那小老袋说:“告诉你咯,我就想吃扣肉,红烧肉。”不知不觉娘竟活成了一个吃货。
昨天中午蒸了一个扣肉。说实在的,端上这碗扣肉,我还真有点惴惴不安,诚惶诚恐。第一次做扣肉,怕娘嘴一撅,说不好吃,那就完了。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块最薄的给她,竟然说好吃,瞄着扣肉碗两眼放光,一下子吃了几块。这年纪了,爱咋吃就咋吃,想吃什么就吃什么,这是我对娘的态度。
我娘搞笑,望着那碗扣肉,用那只好用的右手,把碗一拖,放到眼前,然后用筷子在里面翻来覆去数着:一,二,三,四,五…然后喃喃地说:“只剩几块了。”那贼贼的眼睛朝我一瞟,没说话了。我懂娘。说:“妈,喜欢吃,我下次又做给你吃,家里还有盐菜。”娘说:“我要吃红烧肉。”“好咧”。
娘就是一个贪吃的小孩。
那一刻,我想到了我父亲。娘比父亲幸运,赶上了社会的红利。
今天朋友相约到荣家湾听一堂关于《IT与农耕文明》的课。娘耳朵灵,一听我要出门,早早醒了。问道:“我吃什么呢?”我说,中午让弟弟送饭,并问娘吃什么菜?娘又瞅瞅我,欲言又止。我知道娘,说:“让他做红烧肉?”娘点了点头。我电话给弟弟,娘吃点菜,红烧肉,炖烂点。
下午回来,娘像个极委屈的孩子叽叽喳喳地说,弟做的红烧肉太大啦,全是肥的啦,青菜嚼不动啦,饭是剩饭啦。满是委屈地说,你不能让他送饭我吃呢,太不好吃了。我知道娘的话已不能全信,但我也知道娘对我的依赖。我说:“妈,明天又蒸个鲈鱼你吃,好不?”娘又开心地笑起来。并问这问那:“你去荣家湾干嘛?”我告诉娘:“去了佳敏家。”娘知道佳敏住荣家湾,是我的好朋友,娘特喜欢她。我又骗她:“佳敏的妈八十大寿,我去吃寿面。”其实我就是专拈好听的,她喜欢听的说。
娘一开心,就让我出门。
是不是也算一种善意的谎言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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