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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帖最后由 彩云姐姐 于 2023-11-18 22:57 编辑
我是刘禅,乳名阿斗,蜀汉怀帝。
说来可笑,人们对我的认识大概停留在“亲小人,远贤臣”和“乐不思蜀”昏君上,实际上这非我的本心。
我的出生本就是一个错误。父亲刘玄德一妻一妾,我的生母是靡夫人。外界一直流传着玄德公治家有方,妻妾安宁的美谈,甚至说二位夫人情同姐妹,可是我见到的,与此有太多的不同。我的生母靡夫人是何方人士?姓甚名谁?我都一无所知。据说父亲是在一棵歪脖子树下救的她,那时她身上有一把刻着“靡”字的团扇,所以被称为了靡夫人。主母甘夫人是富户的女儿,因着是农工商排列最低,所以在父亲纳妾一事上敢怒不敢言。可在生母过门后却处处为其使绊子,苛刻至极。
对此父亲不闻不问。从他在甘夫人死后,就娶了孙权的阿妹孙尚香便可以看出,他多么的薄情寡义。早年间,父亲东奔西波,流离失所,遇到兵荒马乱之际,两位夫人只得跟着大部队逃脱。渐渐的,本就虚弱的甘夫人伤了身子。父亲一心只想要一个孩子,于是乎有了我的出生。
这个名义上是我父亲的男人,在一岁前我只见到过两次。第一次是出生那天,我被产娘抱给父亲看。他不顾母亲哭的撕心裂肺,仰天长笑,大手一挥,阖府上下人人赏赐了一两银子。第二次见面便是他将我摔在地上之时。中间一余年,他都没有来看过我和母亲一眼。但对此我从未听到过母亲的抱怨。如今母亲的背影已经模糊,依稀记得她是名很文静的女子,喜欢在闲暇时读书作画。当我识事后回忆母亲的种种,我一直以为那是安分守规。直到后来,我才终于明白,她只是不屑而已。
可惜母亲走的太早,那时我又太小,对于母亲的印象真的已经模糊的不得了。如果她还在,或许未来的我不会走太多弯路,更不会落得国破家亡的下场。母亲死后父亲曾在她生前的案几上找到了一封书信,父亲读后放声大哭。至那之后,父亲对我多了几分关注。或是怜我痛失生母,又或是其他的什么,让我说不清,道不明。
等到十几年后,我荣登大宝才恍的明白,这大概是帝王心术。
帝王心,海底针,天家无真情,虽然此时父亲还未称帝,可我依旧不敢去贪恋那缺席和迟来的父爱。我一边小心翼翼讨好父亲,另一边又时不时地显露几分天真,让其放心。难为我,小小年纪便想到如此之多,生于帝王家,又有几人愚钝呢?
世人都说刘备,中山靖王之后,孝景帝阁下玄孙,是根正苗红的汉室宗亲。可又有几人去探究。孝景帝有百余子,如此说来,天下刘姓之人。大多都能沾着姻亲联系吧。或许在父亲心中也是是明白这个道理,所以连我也防备着,生怕有一日我能反了他。
幸而我“愚钝”,呵!
每每先生来教授我知识,我总是装作不懂,课业也常常中下水平。先生向父亲禀告,他也只是一声叹息,叮咛我几句,可我分明看到了他唇边那一丝转瞬即逝的轻笑。
后来父亲与关、张二位叔父一起三顾茅庐,请了“高卧隆中,自比管乐”的伏龙先生诸葛亮,鉴于他的神机妙算,我们渐渐有了安身立命之所。此时,我的主母,伴了父亲大半辈子的女子甘夫人去世了。荆州挂起了白幡,州牧府设了灵堂,众人纷纷来吊孝,父亲哭的悲痛,还做了一篇赋《吊亡妻》。我不知道这哭几分真几分假,心中只觉怪异。直到后来听到父亲与孔明先生闲谈时道:“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裳”我渐渐明白,哭只是帝王心术的一部分。从此我对父亲死了心。作为父亲,他没有给予我应有的关爱,作为丈夫,他没有给予妻子尊重与感情。那之后我心中只将他当做尽“忠”的君,至于“孝”,呵,他不配。
不出一月父亲刘备便迎娶了孙尚香。为了江东的势力,为了这江南第一美女,他只身前往江东。父亲在江东住了近乎一年,这段时间,刘荆州的大公子刘琦一直住在州牧府,闲暇之余,我总爱往他那里跑。
论辈分,他算得上我的堂兄,论年龄,他更像我的叔伯。
刘琦体弱多病,却是纨垮子弟,他喝花酒,喜美人,奢侈无度。纵情享乐,荆州大大小小官员都对他不屑。可是我觉得他对我几乎坦诚,或许是同病相怜吧。从他的言行举止中,我有一瞬忽的看到了自己的未来。或许假象更能窥得人心,刘琦大概装了很多年了吧,可惜了……我心中无限感慨。
彼时,我已经明白了一个道理,越是风平浪静,越是暗波汹涌。
眼下局势虽是三足鼎立,可天下之事终会是“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”的,天下三家又有谁笑到最后呢?我说不准也摸不清。对未来多了几分惶恐与迷茫。我厌恶了这样的生活,决心找一条新出路,免得最终成为第二个刘琦。可惜造化弄人,人终将强不过天意,暮年之时,我回想起来,也不过是重重地叹一口气。
恰逢此时江东来信,要我继母孙尚香回乡探亲,我便与其协商,救我假死脱身,以我为质护她一路安宁。思虑一番,她允下了。本以为这是万全之策,可我终究是太年轻,船只未离开荆州地域,便被赵子龙拦下,我被叔父翼德救下,计谋不攻而破。算起来,这是我欠赵将军的第二条命了,也不知是有意亦或无心。
如今我不过九岁,可心思也是如此,也不知是福是祸。
福祸终是相依。
既来之则安之。
继母这一去终是再无归日,父亲病死白帝城时她跳河自尽全了烈女忠贞,这等后话暂且不提。
溯本回原,光阴似箭,日月如梭,一晃父亲已入住西川两年。忽有一日,荆州传来消息,说荆州失守,叔父关羽败走麦城,已被擒获,不幸牺牲。父亲嚎啕大哭,几乎昏厥在地,蜀中官员无一不伤心落泪。随后,父亲做出了一个我怎么也想不到的举动,称帝白帝城。次年父亲兵发东吴,说要为叔父报仇。朝中官员无不称其为至纯至善之人,唯有我冷笑。
叔父张飞做了伐东吴的先锋,临行前,父亲在白帝城收了两名妙龄女子,封为了范昭仪和张昭仪。我心中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。果不其然,不日后,叔父张飞被刺杀的消息不胫而走。我心中了然。果真是“飞鸟尽,良弓藏,狡兔死,走狗烹”,那时我心中暗想,有朝一日我坐上那高位,绝不如此。父亲薄情寡义,冷酷无情让我与他仅有的血缘情消磨殆尽。我做了一个大胆的举动——弑君。
筹谋了许久,我终于得手。父亲弥留之际,将我昭到床榻前,递给我一封信。又将诸葛先生叫了进来,嘱托他日后好生辅佐我,振兴汉室,不忘先祖。让我认先生为“亚父”。我一一应下。父亲又让我靠近,俯在我耳边说了三个字“落雁沙”。话音刚落便去了。
天子驾崩,举国同丧。
次日我荣登大宝。走过长长的玉阶,我轻轻叹了口气,终是走上了这一步。 |